第三百二十章何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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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何為家
能夠有資格坐在這裏的人，至少都是都統的職位。雖然他們不久之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品級的士卒，甚至只是拿著鋤頭的農民或者只會侍奉別人的奴婢。
可是現在他們是乞活軍的軍官，受到姜鐵心和最早跟著姜鐵心的幾個都尉的言傳身教。對如何帶兵，跟如何帶好兵都有了一點自己的心得。現在他們可不會隨隨便便的迎合姜鐵心的話，多多少少也是有一點獨立思考的。
姜鐵心說乞活軍不可以經商，必然是有道理的。下面這些人自己一想，確實也是有道理的。看到他們思索的樣子，姜鐵心覺得有必要給他們說明白。這裏的人都是軍官，也可以算作是心腹。不讓他們搞明白，要是做事的時候出了岔子，可就麻煩了。而且姜鐵心也想好好教導一番，讓他們早日成長起來，他也就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所以幹脆就直接說道：“當兵吃糧，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只要是士卒，就通常不會太有錢，有錢人不會隨意拿命出來拼的。當然我也不會讓乞活軍的士卒過苦日子，他們跟著我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這一點我可以給他們做出保證。
但是這錢財從哪來，就有講究了。那些軍眷可以去做買賣，我們的香水或者香皂之類的獨門生意。生產出來以後，可以交給乞活軍的軍眷來銷售。反正都是分出去，可以讓別人來賺這筆錢。那麽如果乞活軍的軍眷想賺這個錢，又有賺這個錢的能耐，自然可以將這筆錢賺到手。
她們是軍眷，可以享受別的軍眷享受不到的優惠，一旦某一日她們不是軍眷，就享受不到。所以本來是軍眷賺到錢，但是這錢財來源卻是士卒，也就是變相的給他們發錢了。
至於士卒本身，主要是通過給他們田地來保障他們的生活。這些士卒不管來源於流民還是選鋒軍，在從軍之前多半都是農民。農民最需要的是什麽，自然是田地。沒有田地可以耕種，還算是什麽農民。而田地從哪來，那就只能來自於軍功。
士卒在軍中拼命，可以得到賞賜的田地。軍功越多，田地也就越多，這樣方能激發士卒的敢戰之心。這一點不會變，所以將士們的收入來源必須是軍功，不能讓他們去做生意。你們，明白嗎？”
能夠坐在這的人，都是從士卒當中挑選出來的聰明人。原本他們已經有些懵懂，這會聽完姜鐵心的話，才算徹底知曉了為什麽。看到眾人紛紛點頭，姜鐵心也就放心了。
老榆樹經歷過的事情最多，當然知道不能讓乞活軍參與經商的道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明白：“伯爺，你招我們來，不會只是為了闡述這個道理吧？據老夫所知，乞活軍上下無論是將官還是士卒，也沒見有經商的人啊。他們也就是在雲山屯田，未曾見過有出格的舉動。”
姜鐵心知道自己偏題了，就馬上解釋道：“剛才不是說獨門生意嘛，誰知道說著說著就變成這個了。其實我召集大家來，是想將獨門的生意繼續擴展開來。香水和香皂之類東西，都是日用百貨，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生意。能夠賺錢，而且賺錢也很快，但是畢竟還只是一個小生意。我有更大的生意，賺錢更多。如果經營的好，只要不是打大仗，乞活軍的軍餉也就不用愁了。”
聽到姜鐵心說的自信滿滿，其餘人也都來了興趣。姜鐵心也不故意拖延，直接說道：“就是蓋房子，這可是掙錢最快的方式。而且掙得也多，可是讓人眼紅的好生意。”
姜鐵心在乞活軍中可是一言九鼎的地位，但是這會說出自己的獨門生意，卻沒有什麽人響應。老榆樹只是嘿嘿笑了笑，其餘人不敢笑也不敢說什麽。劉三才是軍師，就是給姜鐵心出主意的人。別人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保留下來，他卻不能，所以只好勸諫一番。
“伯爺，你說的這事倒也的確也是一個發財之道。但是想要真的靠這個掙錢，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家是老百姓最記掛的地方，所以誰也少不了一個家。就是流民在路上趕路的時候，還要用樹枝搭一個窩棚，居家過日子的人誰也少不得一個家。
但是想要成家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多少也得花費一些。何為家？最窮的人家，可以挖個地窩子。就是在地面上挖一個坑，然後架上幾根木棍，再找來一個蘆葦鋪在頂上，就是最為簡陋的家。
普通的百姓住的都是茅草房，自己搭起來一個架子，然後就是抹上一點黃泥，再找點茅草蓋在房頂上。雖然構造類似於地窩子，可是畢竟是在地面上構造起來的，比地窩子更為亮堂一些，也就花費的更高一些。
也就是那些有很多田產的中產之家，才能住得起磚瓦房。那是用黃土燒制的青磚和青瓦，用泥土為媒將磚塊壘成墻，再用長木搭成房梁。之後用茅草編成的條子一層層蓋在房梁上，最後再蓋上瓦片。這種花費就更高了，多數中州人只能羨慕，卻沒有錢財給自己也蓋上這樣的房子。
至於達官貴人住的就更好了，都是雕梁畫棟，幾進幾出的宅子，普通老百姓別說住不起，就連見都未必能夠見過幾回。
伯爺，前面幾種房子，都是老百姓自己招呼一些相鄰，然後蓋起來的。算得上是互幫互助，今日你幫我蓋，明日我幫你蓋。這樣相互幫忙，本來花銷的就不多。蓋房子用的蘆葦可以自己割，黃土自己挖，根本就沒什麽額外的花銷。只是讓人幫忙，管幾頓飯而已。
能夠賺錢的也就是最後那種給貴人住的豪宅，但是那種房子材料難弄，蓋房子也費事。乞活軍的士卒可以屯田，那是給自己攢軍糧。但是如果讓他們去當蓋房子的小工，那就有些太過了。就是士卒肯幹，那也是勉強幹活而已，是不會真的喜歡幹的。”
劉三才確實沒有拿自己當外人，說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的放矢。姜鐵心也沒生氣，他知道劉三才的想法絕對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想法。乞活軍屢次建立功勳，選鋒軍之前也是淮國的王牌軍。這種軍隊都是驕傲的，他們做的事情都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現在讓他們當小工，絕對是一種侮辱。
姜鐵心也不會違背眾意，只是解釋道：“我當然不會讓士卒去做苦工，只是讓他們建一棟豪宅就夠了。只是做一個示範，剩下的事情自然會雇傭專門的工人來做。第一棟豪宅是給君姬蓋的，算是她的避暑之地。
我倒不是舍不得雇人來蓋豪宅，君姬也不是缺錢的人。我是想在這棟豪宅裏面試驗很多東西，那些東西是外面買不到的，將來都是能夠賣上大價錢的。讓外面來的工人操作，我是不放心的。所以還是咱們自己弄，然後最後再傳授給一些信得過的工匠。
再蓋別的豪宅，就可以慢慢將這些事情轉給新的工匠，讓他們專門去蓋豪宅。只是裏面用到的奢侈品還是只有我們乞活軍手下的工匠才能做得出來，別人只能看卻模仿不出來。這就是獨門的生意，城裏的有錢人那麽多，都是喜歡攀比的蠢人。
到時候他們相互攀比，自然只能從我們這裏得到建房的材料。建這種豪宅的方法等到最後可以流傳出去，我們自己不幹那費力的活。可是裝修用的奢侈品，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掌握。獨門的生意才能掙錢，這一點必須做好保密。”
聽完姜鐵心的話，人生經驗最為豐富的老榆樹琢磨出一點道道：“伯爺的意思，就是說掙錢的法子其實不在於蓋房子，而是蓋房子的材料，或者說蓋好以後裝修所用的材料。”
“老榆樹，說的沒錯。我就是要用第一套豪宅作為範本，然後請來所有城內的貴人。讓他們羨慕這種豪宅，從而在城內大興土木。之後我們就能用自己手裏掌握的工匠出產這種材料，從而掙他們的錢。而且我們到時候會雇傭很多工匠，這裏面多數都是青壯。一旦有事的時候，這些青壯就是最好的兵源。”
姜鐵心的話，本來多數人都不會有心思去反駁。這會他說的也有道理，就更加沒人去提反對意見了。當然很多人覺得姜鐵心的想法也未必能夠掙到錢，只是他們覺得不過就是給他蓋一棟豪宅罷了。姜鐵心可是伯爺，這麽尊貴的身份，沒有自己的豪宅確實不像話。
雖然姜鐵心在正陽街有一棟宅子，卻只是三間瓦房，其餘都是茅草屋。在乞活軍的大營和雲山建好的房子要麽是竹子做的茅草屋，要麽就是木頭做的簡易屋子。雖然比普通士卒住的要好，但是作為貴人的居所，自然還是不夠上檔次的。
盡管姜鐵心也沒有明說，但是只要心眼好使的人，其實也聽出來了。這是姜鐵心再跟君姬置氣，說是給君姬蓋的避暑之地。
實際上是因為現在姜鐵心住的地方是公主府，那是君姬的住所。男人住在女人的房子裏，多少都是沒面子的。雖然住在公主府才合乎規矩，但是姜鐵心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當世英雄，怎麽能夠住在自己老婆的屋子裏，而自己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居所。
等到這棟豪宅建好以後，即使姜鐵心還住在公主府，起碼也有了自己的居所。那就是跟君姬叫板的底氣，雖然不一定會那麽做，但是該做好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姜鐵心當然不會去想自己手下的軍官是不是在暗自揣測什麽，他只是吩咐道：“劉三才，你身為軍師，理應為乞活軍出謀劃策。我剛才聽你說言對蓋房子還是有一些經驗的，這蓋豪宅的活就交給你了。”
劉三才也算有些本事的人，可是一聽這差事，還是有些慌了：“伯爺，我可沒有這個本事啊。學生只是一個書生，倒是看別人蓋過房子，但是並沒有真的經手過。”
姜鐵心哪會管他會不會，直接大咧咧的說道：“我要蓋的可是前所未有的豪宅，莫說是你，這個世上也找不出來一個會蓋的。我只是看你是一個書生，學習能力強，才把這好活交給你。
到時候我自然會畫出圖紙，你只要負責召集工匠，然後讓他們將房子改出來就好。至於裏面裝修用的材料，自然也有工匠去生產，你只是負責監督就行。”
“是，伯爺。”
看到劉三才接下這個任務，姜鐵心很高興點點頭，也不管他是否垂頭喪氣。只是自己高興的跟老榆樹商量道：“老榆樹，你也是我乞活軍的老人，對那些跟我們有合作的工匠也很熟悉。無論是百工坊還是將作監的工匠，誰是心靈手巧，誰是浪得虛名，你應該都能做到心裏有數吧？”
“那是自然。”
“好，之後我會慢慢的將需要用到的東西告訴你。你看哪個工匠能夠勝任，就將他跟他的家小全都弄到雲山。這是我們賺大錢的東西，不能在君子城裏做。那裏只能用來售賣，作坊必須安置在雲山。這些人來了雲山以後，就不能輕易出去，避免洩密。
只要參與進來的工匠，都必須簽死契。別的地方不會限制太多，但是如果他們洩密，可是要全家遭殃的，這一點你跟他們說清楚。”
老榆樹點點頭，不過還是問道：“保密自然是他們的義務，可是如果有人不同意呢？”
“咱們乞活軍一直光做好人，還沒做過什麽為非作歹的事情。這一次不一樣，這是給君姬建豪宅，不是一件小事。但凡有不同意的，就把君姬搬出來。咱們也做一回歹人，這也是沒辦法啊。如果太過和顏悅色，怕是裏面的秘密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君子城。到時候獨門生意有別人競爭，就不獨門，也就不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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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有資格坐在這裏的人，至少都是都統的職位。雖然他們不久之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品級的士卒，甚至只是拿著鋤頭的農民或者只會侍奉別人的奴婢。
可是現在他們是乞活軍的軍官，受到姜鐵心和最早跟著姜鐵心的幾個都尉的言傳身教。對如何帶兵，跟如何帶好兵都有了一點自己的心得。現在他們可不會隨隨便便的迎合姜鐵心的話，多多少少也是有一點獨立思考的。
姜鐵心說乞活軍不可以經商，必然是有道理的。下面這些人自己一想，確實也是有道理的。看到他們思索的樣子，姜鐵心覺得有必要給他們說明白。這裏的人都是軍官，也可以算作是心腹。不讓他們搞明白，要是做事的時候出了岔子，可就麻煩了。而且姜鐵心也想好好教導一番，讓他們早日成長起來，他也就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所以幹脆就直接說道：“當兵吃糧，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只要是士卒，就通常不會太有錢，有錢人不會隨意拿命出來拼的。當然我也不會讓乞活軍的士卒過苦日子，他們跟著我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這一點我可以給他們做出保證。
但是這錢財從哪來，就有講究了。那些軍眷可以去做買賣，我們的香水或者香皂之類的獨門生意。生產出來以後，可以交給乞活軍的軍眷來銷售。反正都是分出去，可以讓別人來賺這筆錢。那麽如果乞活軍的軍眷想賺這個錢，又有賺這個錢的能耐，自然可以將這筆錢賺到手。
她們是軍眷，可以享受別的軍眷享受不到的優惠，一旦某一日她們不是軍眷，就享受不到。所以本來是軍眷賺到錢，但是這錢財來源卻是士卒，也就是變相的給他們發錢了。
至於士卒本身，主要是通過給他們田地來保障他們的生活。這些士卒不管來源於流民還是選鋒軍，在從軍之前多半都是農民。農民最需要的是什麽，自然是田地。沒有田地可以耕種，還算是什麽農民。而田地從哪來，那就只能來自於軍功。
士卒在軍中拼命，可以得到賞賜的田地。軍功越多，田地也就越多，這樣方能激發士卒的敢戰之心。這一點不會變，所以將士們的收入來源必須是軍功，不能讓他們去做生意。你們，明白嗎？”
能夠坐在這的人，都是從士卒當中挑選出來的聰明人。原本他們已經有些懵懂，這會聽完姜鐵心的話，才算徹底知曉了為什麽。看到眾人紛紛點頭，姜鐵心也就放心了。
老榆樹經歷過的事情最多，當然知道不能讓乞活軍參與經商的道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明白：“伯爺，你招我們來，不會只是為了闡述這個道理吧？據老夫所知，乞活軍上下無論是將官還是士卒，也沒見有經商的人啊。他們也就是在雲山屯田，未曾見過有出格的舉動。”
姜鐵心知道自己偏題了，就馬上解釋道：“剛才不是說獨門生意嘛，誰知道說著說著就變成這個了。其實我召集大家來，是想將獨門的生意繼續擴展開來。香水和香皂之類東西，都是日用百貨，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生意。能夠賺錢，而且賺錢也很快，但是畢竟還只是一個小生意。我有更大的生意，賺錢更多。如果經營的好，只要不是打大仗，乞活軍的軍餉也就不用愁了。”
聽到姜鐵心說的自信滿滿，其餘人也都來了興趣。姜鐵心也不故意拖延，直接說道：“就是蓋房子，這可是掙錢最快的方式。而且掙得也多，可是讓人眼紅的好生意。”
姜鐵心在乞活軍中可是一言九鼎的地位，但是這會說出自己的獨門生意，卻沒有什麽人響應。老榆樹只是嘿嘿笑了笑，其餘人不敢笑也不敢說什麽。劉三才是軍師，就是給姜鐵心出主意的人。別人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保留下來，他卻不能，所以只好勸諫一番。
“伯爺，你說的這事倒也的確也是一個發財之道。但是想要真的靠這個掙錢，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家是老百姓最記掛的地方，所以誰也少不了一個家。就是流民在路上趕路的時候，還要用樹枝搭一個窩棚，居家過日子的人誰也少不得一個家。
但是想要成家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多少也得花費一些。何為家？最窮的人家，可以挖個地窩子。就是在地面上挖一個坑，然後架上幾根木棍，再找來一個蘆葦鋪在頂上，就是最為簡陋的家。
普通的百姓住的都是茅草房，自己搭起來一個架子，然後就是抹上一點黃泥，再找點茅草蓋在房頂上。雖然構造類似於地窩子，可是畢竟是在地面上構造起來的，比地窩子更為亮堂一些，也就花費的更高一些。
也就是那些有很多田產的中產之家，才能住得起磚瓦房。那是用黃土燒制的青磚和青瓦，用泥土為媒將磚塊壘成墻，再用長木搭成房梁。之後用茅草編成的條子一層層蓋在房梁上，最後再蓋上瓦片。這種花費就更高了，多數中州人只能羨慕，卻沒有錢財給自己也蓋上這樣的房子。
至於達官貴人住的就更好了，都是雕梁畫棟，幾進幾出的宅子，普通老百姓別說住不起，就連見都未必能夠見過幾回。
伯爺，前面幾種房子，都是老百姓自己招呼一些相鄰，然後蓋起來的。算得上是互幫互助，今日你幫我蓋，明日我幫你蓋。這樣相互幫忙，本來花銷的就不多。蓋房子用的蘆葦可以自己割，黃土自己挖，根本就沒什麽額外的花銷。只是讓人幫忙，管幾頓飯而已。
能夠賺錢的也就是最後那種給貴人住的豪宅，但是那種房子材料難弄，蓋房子也費事。乞活軍的士卒可以屯田，那是給自己攢軍糧。但是如果讓他們去當蓋房子的小工，那就有些太過了。就是士卒肯幹，那也是勉強幹活而已，是不會真的喜歡幹的。”
劉三才確實沒有拿自己當外人，說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的放矢。姜鐵心也沒生氣，他知道劉三才的想法絕對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想法。乞活軍屢次建立功勳，選鋒軍之前也是淮國的王牌軍。這種軍隊都是驕傲的，他們做的事情都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現在讓他們當小工，絕對是一種侮辱。
姜鐵心也不會違背眾意，只是解釋道：“我當然不會讓士卒去做苦工，只是讓他們建一棟豪宅就夠了。只是做一個示範，剩下的事情自然會雇傭專門的工人來做。第一棟豪宅是給君姬蓋的，算是她的避暑之地。
我倒不是舍不得雇人來蓋豪宅，君姬也不是缺錢的人。我是想在這棟豪宅裏面試驗很多東西，那些東西是外面買不到的，將來都是能夠賣上大價錢的。讓外面來的工人操作，我是不放心的。所以還是咱們自己弄，然後最後再傳授給一些信得過的工匠。
再蓋別的豪宅，就可以慢慢將這些事情轉給新的工匠，讓他們專門去蓋豪宅。只是裏面用到的奢侈品還是只有我們乞活軍手下的工匠才能做得出來，別人只能看卻模仿不出來。這就是獨門的生意，城裏的有錢人那麽多，都是喜歡攀比的蠢人。
到時候他們相互攀比，自然只能從我們這裏得到建房的材料。建這種豪宅的方法等到最後可以流傳出去，我們自己不幹那費力的活。可是裝修用的奢侈品，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掌握。獨門的生意才能掙錢，這一點必須做好保密。”
聽完姜鐵心的話，人生經驗最為豐富的老榆樹琢磨出一點道道：“伯爺的意思，就是說掙錢的法子其實不在於蓋房子，而是蓋房子的材料，或者說蓋好以後裝修所用的材料。”
“老榆樹，說的沒錯。我就是要用第一套豪宅作為範本，然後請來所有城內的貴人。讓他們羨慕這種豪宅，從而在城內大興土木。之後我們就能用自己手裏掌握的工匠出產這種材料，從而掙他們的錢。而且我們到時候會雇傭很多工匠，這裏面多數都是青壯。一旦有事的時候，這些青壯就是最好的兵源。”
姜鐵心的話，本來多數人都不會有心思去反駁。這會他說的也有道理，就更加沒人去提反對意見了。當然很多人覺得姜鐵心的想法也未必能夠掙到錢，只是他們覺得不過就是給他蓋一棟豪宅罷了。姜鐵心可是伯爺，這麽尊貴的身份，沒有自己的豪宅確實不像話。
雖然姜鐵心在正陽街有一棟宅子，卻只是三間瓦房，其餘都是茅草屋。在乞活軍的大營和雲山建好的房子要麽是竹子做的茅草屋，要麽就是木頭做的簡易屋子。雖然比普通士卒住的要好，但是作為貴人的居所，自然還是不夠上檔次的。
盡管姜鐵心也沒有明說，但是只要心眼好使的人，其實也聽出來了。這是姜鐵心再跟君姬置氣，說是給君姬蓋的避暑之地。
實際上是因為現在姜鐵心住的地方是公主府，那是君姬的住所。男人住在女人的房子裏，多少都是沒面子的。雖然住在公主府才合乎規矩，但是姜鐵心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當世英雄，怎麽能夠住在自己老婆的屋子裏，而自己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居所。
等到這棟豪宅建好以後，即使姜鐵心還住在公主府，起碼也有了自己的居所。那就是跟君姬叫板的底氣，雖然不一定會那麽做，但是該做好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姜鐵心當然不會去想自己手下的軍官是不是在暗自揣測什麽，他只是吩咐道：“劉三才，你身為軍師，理應為乞活軍出謀劃策。我剛才聽你說言對蓋房子還是有一些經驗的，這蓋豪宅的活就交給你了。”
劉三才也算有些本事的人，可是一聽這差事，還是有些慌了：“伯爺，我可沒有這個本事啊。學生只是一個書生，倒是看別人蓋過房子，但是並沒有真的經手過。”
姜鐵心哪會管他會不會，直接大咧咧的說道：“我要蓋的可是前所未有的豪宅，莫說是你，這個世上也找不出來一個會蓋的。我只是看你是一個書生，學習能力強，才把這好活交給你。
到時候我自然會畫出圖紙，你只要負責召集工匠，然後讓他們將房子改出來就好。至於裏面裝修用的材料，自然也有工匠去生產，你只是負責監督就行。”
“是，伯爺。”
看到劉三才接下這個任務，姜鐵心很高興點點頭，也不管他是否垂頭喪氣。只是自己高興的跟老榆樹商量道：“老榆樹，你也是我乞活軍的老人，對那些跟我們有合作的工匠也很熟悉。無論是百工坊還是將作監的工匠，誰是心靈手巧，誰是浪得虛名，你應該都能做到心裏有數吧？”
“那是自然。”
“好，之後我會慢慢的將需要用到的東西告訴你。你看哪個工匠能夠勝任，就將他跟他的家小全都弄到雲山。這是我們賺大錢的東西，不能在君子城裏做。那裏只能用來售賣，作坊必須安置在雲山。這些人來了雲山以後，就不能輕易出去，避免洩密。
只要參與進來的工匠，都必須簽死契。別的地方不會限制太多，但是如果他們洩密，可是要全家遭殃的，這一點你跟他們說清楚。”
老榆樹點點頭，不過還是問道：“保密自然是他們的義務，可是如果有人不同意呢？”
“咱們乞活軍一直光做好人，還沒做過什麽為非作歹的事情。這一次不一樣，這是給君姬建豪宅，不是一件小事。但凡有不同意的，就把君姬搬出來。咱們也做一回歹人，這也是沒辦法啊。如果太過和顏悅色，怕是裏面的秘密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君子城。到時候獨門生意有別人競爭，就不獨門，也就不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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